则那园子王家也有份,这薛大头也算半个东道——你们两个熟惯了的,若有什么招待不周,焦兄弟只管跟他提就是了!”
一番寒暄之后,冯紫英又介绍了几个同行的公子哥儿,大多都是神武将军麾下将领的儿子,理所当然都是以冯紫英为主。
随着冯紫英一声令下,十几辆大车便次第进发。
两侧骑马的长随约有三四十人,瞧着都是精干利落的,又人人带了器械。
一眼望去,当真是车辚辚,马萧萧,行人弓箭各在腰。
…………
就在一行人准备出城的同时,荣国府东跨院里也正乱做一团。
邢氏攥着帕子咬着牙,在堂屋里来回踱了也不知多少圈,好容易盼着秋桐打外面进来,忙迎上去问:“老爷人呢?是让咱们去前院汇合,还是……”
“别提了!”
秋桐苦着脸道:“我过去问过方姨娘才知道,东府大爷一早就找了老爷出门,说是有人办了个什么‘广交会’,打算前去瞧个稀罕儿。”
“广交会?”
邢氏脸上也是一垮,她为了请动贾赦出面,可是废了好大的口舌,又拿神佛报应虚言恫吓,这勉强以如愿以偿。
谁成想突然就冒出个什么‘广交会’,硬生生把贾赦给勾走了!
秋桐听她重复这三字,还以为是在发问,忙胡乱猜测道:“方姨娘没说是做什么的,约莫是两广那边儿新设的商号?”
顿了顿,见邢氏心神不宁的样子,又小心翼翼请示:“太太,那咱们今儿还去不去城外……”
“自是要去的!”
邢氏又将银牙一咬,恨声道:“老爷撇下这一大家子不管,我若再打了退堂鼓,难不成能叫你们全都去喝西北风不成?!”
同时她心下暗暗发誓,等攥住了这条财路,必要趁机将那些争宠浪的蹄子们狠狠收拾一番!
至于贾赦么……
邢氏便再怎么心怀怨愤,也不敢明着招惹他。
秋桐听了这话,忙道:“那奴婢去吩咐外面套车。”
“顺带再催一催二姑娘!”
邢氏迁怒道:“我虽许了她在家装扮,却也没让她磨蹭个没完没了!”
秋桐忙去了两处传话。
车夫如何张罗自不必提。
却说贾迎春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,所以未曾按照邢氏的吩咐装扮起来。
如今被秋桐疾言厉色的一催促,便抽抽噎噎的褪了常服,把那娼妇不如的裹胸、束腰往身上穿戴——因怕邢氏会亲自验看,还特地嘱咐绣橘在背后打了几个蝴蝶结。
她这里仔细将自己打了包。
外面司棋却将一把锃明瓦亮的剪刀,悄悄掩在袖筒里,想着那登徒子若真敢窥探迎春,便用这剪子将对方逼出去。
能不伤人自然最好,毕竟能被太太看重,逼着二姑娘出卖色相的人,身份必然非同一般。
真要伤了人,却怕是不好收拾。
可若实在不成……
司棋暗暗一咬银牙,暗道自己这辈子反正是不打算嫁人了,便为姑娘捐了这身子又如何?!
只盼自己以身抵罪之后,二姑娘能自此挺起胸膛,再不似这般任人摆布。
不多时,贾迎春领着绣橘自里面出来,身上虽套了件大衣裳,又插了满头的珠翠,瞧着甚是雍容大气,可步履间仍是透出些不适来,精致的五官也紧皱在一处,瞧着就像个受气包似的。
主仆几个各怀心思的到了堂屋里,不出意料的先吃了邢氏几句排头。
好在邢氏也顾不上刁难她,一听说外面已经备齐了,便火上房似的领着众人去了外仪门登车。
趁着绣橘服侍迎春等车的档口,司棋悄悄寻了相熟的仆妇打探消息,在付出二钱银子的代价之后,终于得到了一个尚算熟悉的名字:冯紫英。
据说太太昨儿专程打探了冯公子惯去何处打猎,结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