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了。”
尤氏拗不过凤姐,便只得从了。
等几杯水酒下肚,她原本因为撞见焦顺而挑起的躁意,竟愈发的难耐起来,端着温热的酒杯,脑中尽是些敢想不敢说的。
可要说她骨子里,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,却倒是苛责了她。
若真是如此,当初她也不至于因秦可卿的事儿,与贾珍闹了意见,更不会因为贾蓉的窥探而恼怒非常。
实也正因为这两桩事情,以及贾珍有意无意的冷落,让她心下充满了不甘与幽怨,故此才一经外邪引诱,便牵肠挂肚的忘不了也放不下。
细究起来,这其中倒至少有六七分是为了报复贾珍。
却说对面凤姐儿饮罢杯中酒,瞧她竟似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,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往外散光,面皮也红涨的不成样子。
不由得噗嗤一笑,把玉手往她眼前乱晃,嘴里调侃道:“珍大哥就在隔壁,你还这般惦记着,难不成是想被他拴在腰上不成?”
尤氏这才回过神来,心下说不出的尴尬,她的确是在惦念,却和贾珍全无半点干系。
一时心下仍抹不去那腌臜,忍不住探问道:“琏二兄弟前几日在我家吃酒时,言语间还颇瞧不上这焦顺呢,却怎么今儿就专们寻了他过来吃酒?”
王熙凤因寻思着,焦顺使人勘探院子的事儿,多半也瞒不了多久,故此七分真三分假的道:“那位山子野老先生,就是我们爷托顺哥儿去请来的,如今既得了老爷们的夸赞,自要酬一酬他的功劳。”
尤氏虽比不得王熙凤聪明,可近来因总在琢磨焦顺的根底,故此倒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。
当下忍不住又道:“他也就是吃了出身的亏,否则怕未必就比大爷二爷差到哪去。”
同时借着醉意,又在心头又补了句:且还藏了他们比不得的长处。
王熙凤便佯怒道:“瞧你这说的,倒似是我们拖累了他!”
正说着,平儿忽然挑帘子近来,急着禀报道:“大奶奶,珍大爷不知为何哭了起来,怎么劝都劝不住,怕是要请大奶奶过去开导开导!”
王熙凤和尤氏俱是一愣,忙都起身道:“这怎么话说的,好端端哭个什么?!”
一时也顾不得披挂大衣裳,匆匆的跟着平儿寻到了花厅里,果见贾珍正伏案大哭,嘴里心肝肉啊的叫个不停。
因瞧贾琏在旁边醉醺醺的直迷瞪,王熙凤便问焦顺道:“顺哥儿,这到底怎么回事,好端端怎么惹得大爷伤心起来了?”
“这……”
焦顺略一迟疑,见王熙凤瞪眼,忙苦笑道:“刚才因提起了蓉大奶奶,一时倒触动了珍大爷的心事,就……”
他虽没明说,但谁也知道他没有主动提起秦可卿的道理,必是当初不在家的贾琏问起这事儿,才惹得贾珍借着酒劲儿嚎啕大哭。
问清了缘由,王熙凤和尤氏皆都有些异样。
王熙凤忙和平儿扶了贾琏起身,又对尤氏道:“嫂子也快让人把珍大哥扶去堂屋歇一歇吧。”
尤氏却是咬牙冷笑:“他这样子,却扶出去让人笑话不成?你们去你们的就是。”
等王熙凤、平儿扶着贾珍去了,她又吩咐贴身大丫鬟银蝶去门口守着,免得被人听到贾珍的胡话。
等银蝶出去了,她再听贾珍那一句句肝肠寸断的痴言醉语,又是羞恼又是愤恨,正不觉落下泪来,忽又察觉到旁边还有个焦顺在。
她忙背过身,拿帕子擦了眼泪。
待要收起来时,尤氏忽的心下一动,竟冒出个极大胆的念头来。
虽觉着实在荒唐凶险的紧,可又实在耐不住报复的冲动。
最后她一咬银牙把手帕丢到了地上,也不去捡,只斜着身子偷眼扫量焦顺。
焦顺初时不解其意,可后来窥出她眼中的幽怨与期盼,心下也是一动,暗道莫非又遇见‘识货’的了?
虽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