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领着她回了屋里,没骨头似的摊在罗汉床上,打着哈欠道:“近来因担心太子学业繁重伤了身子,我总也睡不踏实——唉,亏他小小一个人儿,竟就能担下这么些大事,还处理的人见人夸!” 贾元春端端正正坐在另一侧,对她坐没坐相的模样视若无睹,还时不时捧跟几句,夸赞太子的贤明早熟。 吴贵妃又炫耀了一会儿,这才问:“明儿你就要回家省亲了,这时候不在景仁宫里准备,怎么还有空过来见我?” “自然是来辞别姐姐的。” 贾元春起身一礼:“若不是姐姐垂怜,我只怕就见不到祖母最后一面了。” “都是自家姐妹,这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?” 吴贵妃摆摆手,故作大方的道:“再说最后一锤定音的还是皇后,我不过就是帮着敲敲边鼓罢了。” 说着,又好奇打探:“对了,我听说这回那焦畅卿也在迎驾的名单当中?” “确实如此。” 元春笑道:“他如今娶了史家表妹,也不算是外人,所以便……” “不止吧?” 吴贵妃打断了她的话,道:“我听说你妹妹不久之后,就要给他做兼祧了?啧啧啧,刁奴欺主的事情我倒听说过不少,这主人家两位小姐先后嫁给了昔日奴才,却倒是头回听说,也亏你们家舍得。” 元春此来本是示好于她,不想却听了这样尖酸的言语,心下着恼之余,却也只能强笑道:“陛下不以出身小觑焦畅卿,我家有岂敢以奴仆视之。” 好在吴贵妃此后就没再多说什么,彼此又闲聊了一会儿,元春便主动告辞而去。 等元春走后,吴贵妃又不屑的啐道:“呸~还国公府呢,下贱!” 说完,转身回到了里间寝室,先反锁了房门,然后走到床前掀开了红罗帐,见被褥里隐隐隆起一团轮廓,便顺手朝着最高耸处拍了一记,笑道:“你怎么还在里面缩着?” 就听里面有人瓮声瓮气的答道:“不得娘娘准许,奴婢岂敢自专?” 那声音虽有些异变,却不是容妃还能是哪个? 这个回答显然让吴贵妃十分满意。 她起初也对容妃心存警惕,但架不住这小蹄子忒会逢迎,再加上不低的身份,让吴贵妃着实体验到了一朝权在手的快乐。 更有甚者…… 她对皇后娘娘的诸多幻想,也都可以着落这容妃身上,时间一久,倒叫她愈发离不开了。 “算你乖巧。” 随口夸了一句,吴贵妃揭开被子道:“且先起来吧,这天是越来越冷,晚上还少不得你来暖脚呢。” 骤然没了遮挡,白羊也似伏在床上的容妃顿时打了个寒蝉,但她却没有急着去拿搭在床头的衣裳,而是将臻首凑到吴贵妃的手上,抵着她的掌心恭顺的蹭了蹭。 吴贵妃见她如此乖巧懂事,再想想她曾经的模样,不由身心俱畅咯咯娇笑起来。 顺手在她头顶拍了拍,吴贵妃得意道:“放心,等过些天你回家省亲的时候,我自然会找皇后姐姐替你讨些封赏,让你衣锦还乡。” ………… 是夜,忠顺王府。 自从暗中起了谋朝篡位的心思,忠顺王已经不知多少次彻夜难免了,也因此,他连月来暴瘦了足足三十几斤,若不是脸上依旧富态,冬日里又穿的足够厚重,只怕早就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了。 “唉~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