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糊糊翻身坐起见是麝月,刚待开口发问,就听麝月急道:“你快去瞧瞧吧,宝玉哭的昏天黑地,怎么劝都劝不听呢!” “哭?” 袭人忙披衣起身,到了外面被那雪夜北风一吹,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身上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,边往堂屋里走,边打着哆嗦问:“怎么回事?可是因为林姑娘在信里说了他什么?” 麝月皱眉摇头:“好像是,又好像不是。” 这是怎么个意思? 在袭人想来,宝玉会半夜痛苦不已,必是被林黛玉的书信触及了肺腑,却怎么麝月说的如此模棱两可? 她满是狐疑的进到卧室里,就听得宝玉在那里捶胸顿足道:“鲸卿、我的鲸卿啊!” 鲸卿是什么鬼? 袭人不由和麝月面面相觑,倒不是说她们两个不知道这鲸卿是谁,毕竟当初秦可卿的弟弟秦钟秦鲸卿在世时,也是常来常往的熟客。 但秦钟早已经死了数年,且方才宝玉看的明明是林黛玉的信,林姑娘总不可能在信里单独提起秦钟来吧? 退一万步讲,林姑娘就算真的提起秦钟,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好话,那自然更没理由触动宝玉的肺腑。 可眼前这一幕,到底又是因何而起? 想了想,袭人试探着问:“宝玉,你可是又梦到秦公子了?” 不等宝玉回话,麝月先摇头否定:“他一直在看那些信,何曾睡过?” 这下子袭人更糊涂了,索性坐到了宝玉身边,拍着他的背问:“你先别哭,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好歹跟我们说清楚。” 宝玉又哭了两声秦钟,这才指着手里的信哽咽着解释起来。 但袭人和麝月却是越听越糊涂,什么霸王、虞姬,什么程蝶衣、段小楼,什么横刀自刎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? “这信……” 袭人忍不住质疑道:“当真是林姑娘写的?” 其实她一直就对这些书信存有怀疑,毕竟无论怎么想,林姑娘抛下荣国府里的亲戚朋友,偏只与情敌通信,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儿。 但她又不敢公开质疑宝钗,所以才一直把这份疑虑压在心底。 现如今见宝玉如此模样,便也顾不得许多了。 “应该就是……不!肯定是林妹妹写的!” 宝玉吸着鼻涕,哽咽道:“这文字一瞧就是她,错不是她,也写不出、写不出……” 说着,又忍不住哭起了‘鲸卿’。 “我的好二爷!” 袭人急了,抓着宝玉的身子晃了晃:“你把话说清楚,什么霸王什么蝶衣的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宝玉大约是被摇的清醒了几分,这才开着鼻涕泡儿,告诉二人林黛玉之所以去信给薛宝钗,是想和宝姐姐合著一部话本。 他下午时,全副心神都在鉴定文笔,确认是否林黛玉所书,以及能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。 直到入夜后,他才渐渐被那故事所吸引,结果越看越是无法收拾。 虽然正式章节统共也才写了一章半,但林薛两人对后续的情节进行了反复的探讨,单只是大纲就出了不止一版。 且两人又不是专业的写手,纵使书还在起步阶段,却总是不免畅想分析后面的桥段,甚至于篇幅远远超出了正文。 故此宝玉挑挑拣拣看的是如痴如醉如癫如狂。 毕竟他于林薛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