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随口胡说的。 但看这标题,却似乎并非如此。豈 他稍稍提起些兴趣,于是继续读了下去: 本报据悉,新儒学派正在诚招各路英才,凡屡试不第的举人、秀才、乃至于童生,只要肯改头换面加入新儒学派,便可上承陛下新政之荫蔽,下启工学草创之东风,超脱于科举之苦,扶摇于庙堂之高! 朋友,你还在等什么?! 还不赶紧放下你手里的破书旧卷,来江西会馆一起共襄盛举! 五品六品七品八品,先到先得,机会多多! 薛蝌:“……” 这都什么鬼?!豈 薛蝌看完之后头一个念头就是:脑髓里没点贵恙的人,恐怕都写不出这样的东西来。 但等最初的荒诞感过后,再往深里细一琢磨,这篇文章又似乎并非全是空穴来风。 王哲王阁老就是江西人,新儒学派选在江西会馆广纳贤才,也并非是什么咄咄怪事。 而只要新儒学派能取代工学,成为皇帝的新宠,日后加官进爵似乎也在清理之中——连焦顺这个家奴出身的都能做祭酒,那些落第举人、秀才,论起来总不会比他还差吧? 不过这种事儿能做不能说,如此公开宣扬出来,只怕…… 薛蝌正盯着报纸皱眉沉吟,忽听那车夫道:“小少爷,那人要走了,您坐稳了,咱们这就跟上去!” 说着,拉起人力车就冲出了胡同口。豈 薛蝌忙把那报纸叠起来贴身放好,然后扶着两下里稳住身形。 两辆人力车就这般一前一后的出了紫金街,然后眼瞅着前面的老徐就奔着西直门去了。 到了西直门外,老徐又毫不停留的拐进了一处大杂院里。 薛蝌探头往里面张望了几眼,正疑惑林黛玉怎么沦落到这般乱七八糟的地方,忽听那雇来的车夫道:“小少爷,这里面是别家的车厂,咱们可不方便进去,要不您自己……” “且不急。” 薛蝌犹豫了一下,摆手道:“再等等,看他什么时候出来。” 他本就不敢相信,林黛玉那样的女子,会住进这样龙蛇混杂的所在,如今听说里面是车厂就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。豈 既然林黛玉并不在此,那不管送信的车夫是去里面做什么的,最好都不要急着打草惊蛇。 于是人力车又远远停在了马路对面,薛蝌交代车夫盯紧车行,然后拿起报纸又开始揣摩起来。 别说,他还发现了这报纸的另一桩好处,那就是比帽檐更能挡住别人的窥探,看起来还没有大檐帽那么可疑。 沉浸在揣摩报纸背后,那些暗藏的朝堂党争倾轧之中,时间便过的飞快,直到那车夫不耐烦的嘟囔声,打断了薛蝌思路,他才发现已经足足等了将近三刻钟。 这么久还没出来,总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吧? 薛蝌犹豫了一下,便吩咐车夫在此等候,自己装作是要雇车的客人,低调的走近了车厂。 刚进门十几步,就有伙计迎上来热气招呼。豈 薛蝌一边拿临时编好的词儿搪塞,一边偷眼四处打量。 等到确认车厂里并没有那老徐和那辆人力车的踪影,又发现车厂还有个后门时,他顿时顾不得再装什么客人了,摸出块散碎银子丢给那伙计,指着后门问:“先前我看到有辆不一样颜色的人力车进来,是不是又从后门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