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出了巷子口,因要躲避路上的行人车辆,自行车的速度自然而然的降了下来。 林黛玉松了口气,原想着将环在焦顺腰间的手撤回来,但转念又一想,若真如焦顺所言,早些变得熟悉亲近起来就能解决问题,自己也岂不就能尽早抽身了? 于是暗咬银牙,又强行忍了下来。 两人便就这般徜徉在京城的大街小巷,每到经过什么特殊建筑、景物的时候,焦顺就会用两条长腿支着自行车,指指点点高谈阔论,大谈那些建筑景物背后的典故。 直到路过钟鼓楼时,他才突然改了套路,停下车回头笑问黛玉:“这钟鼓楼你应该不陌生吧,可知其中有什么典故?” “钟鼓楼的典故?” 林黛玉望着那钟鼓楼道:“要说钟鼓楼最知名的典故,那应该就是铸钟娘娘了吧?” 铸钟娘娘是在京城广为流传的故事,传说钟鼓楼刚建成的时候,一直没有寻到足以匹配的巨大挂钟,所以皇帝下旨召集能工巧匠,要造一口两万斤的大钟。 然而第一次铸造出来的钟却失败了。 皇帝因此勃然大怒,严令铸钟匠人三个月内,务必要造出一口令朝廷满意的大钟,否则所有人格杀勿论。 结果铸钟匠人们铸了化、化了铸,却始终也没能造出令人满意的挂钟。 最后一天所有人都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,大匠的女儿来到了铸钟现场,趁其不备跳入烘炉当中,以身献祭,终于使得这口大钟功德圆满。 听林黛玉将这个故事删繁就简的讲了一遍,焦顺无奈摇头道:“其实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故事,人们津津乐道代代相传,就好像是真的一样——但说到底,不过是外行人难以理解这些堪称奇迹的东西,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,又不愿承认匠人的智慧与能力比自己强,所以就认定了这必是贪天之功。” “于是便编出各种故事来,且里面还存了三六九等,譬如说出场的是个书生,那必是智慧指引;若是匠人的妻女,那就多半就只能肉身献祭了。” “呵呵~总之不管怎么说,就是不肯承认匠人们的才智与功绩!” 说着,他抬手指着楼顶豪情万丈的道:“我焦某人眼下要做的,就是把这些铸钟娘娘们拉下来,让后世记住真正该记住的人!” 林黛玉眼瞧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,脑海中却不由浮现起了贾宝玉的‘音容笑貌’。 过往她一直都觉得,男人未必就非要去建功立业,平平澹澹的过日子也挺好的,但是现在么…… 经历了父亲险些声名受损的事儿,林黛玉对于权利二字有了更真切的认识,虽不至于因此变的利欲熏心,但再对比起焦顺与贾宝玉来,却明显是高下立判。 从钟鼓楼左近离开后,眼瞅着天色见热,焦顺额头鬓角尽是汗水。 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,回头对林黛玉道:“这天儿也忒热了,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?” 林黛玉自然不会有异议。 于是焦顺便寻了处茶摊,与林黛玉捡着僻静的位置相对而坐。 等茶博士将茶水端上来,林黛玉明显有些不喜,打量着那飘在半当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梗直皱眉头。 焦顺见状,便干脆将她那一碗也仰头灌了下去,然后起身道:“你在这里稍候,我去买点儿东西就回来。” 林黛玉都来不及反应,他便大步流星的往街对面行去。 方才两个人时还不觉得如何,这陡然间只剩下自己,林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