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在我心里,林妹妹才是最重要的一个!若是到时候老太太出尔反尔,我、我就出家当和尚、当道士去!” “小祖宗,你怎么又……” “又怎么了?” 这时一个声音从蚊帐外面传了进来,却是睡在外面的麝月被吵醒了,披着衣服边打哈欠边来到了窗前,揭开蚊帐问:“这大半夜的,二爷又闹什么呢?” “来,你来劝劝他——我去倒杯参茶。” 袭人一片腿儿直接下了床,趿着绣鞋走到桌前,边轻车熟路的摆弄茶具,边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儿所带来的影响。 远的不说,但只说这消息一旦传到薛家…… 端着参茶折回蚊帐内,见贾宝玉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,袭人便趁着奉茶的当口,貌似不经意的问:“当时老太太说这话时,都有谁在?” “那可多了。” 贾宝玉板着指头数了起来:“头一个就是凤姐姐,二一个是鸳鸯和琥珀,还有……” 眼见他越数越多,袭人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。 万幸! 亏得这金玉良缘是御赐成婚,推不掉辞不得,否则自己这些年在宝姑娘身上的投资,岂不全都打了水漂儿? 等在心里谢了皇帝十几遍之后,袭人才发现贾宝玉不知何时,也望着头顶的蚊帐发起呆来。 “二爷在想什么呢?” “没什么,我就是再想,林妹妹这会儿身在何处,又在想些什么,是不是也和我一样,正惦记着我……” ………… 与此同时。 黛玉主仆临时租住的小院内。 林黛玉拥着月白缎的夏凉被,看着守在自己床前王嬷嬷,已经不知多少次欲言又止了。 因为下午精疲力竭后,被焦顺搂着睡了一觉,醒过来又因为口干舌燥,多喝了些银耳汤的缘故,腹中微涨又精神十足,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多少困意。 趁着夜深人静,林黛玉不自觉回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一切。 初时只觉得羞不可抑,竭力想要将那份窘迫的记忆排出脑海,但越是如此,那记忆就越是潮水般涌来。 羞怯之余,她渐渐倒就觉察出一些异样来。 首先是焦顺一开始过于粗鲁,后续又显得小意殷勤耐心十足,这前后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些? 再者说了,为什么非要拖到明天再试? 下午明明也还有尝试的机会,而且那时候自己也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,但他却再未尝试过…… 这些疑点让林黛玉颇为在意,暗暗琢磨着,焦大哥是不是早就已经看出,自己准备在交出贞洁之后就远遁苏州了? 想到这里,林黛玉再次抬头看向王嬷嬷,有心想要找她求证一下,可话到了嘴边,却又实在难以启齿。 再说了,自己该怎么问? 难道要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王妈妈,然后再询问她,焦大哥的做法是不是异于寻常、是不是前后颠倒?! 算了~ 反正明儿焦大哥还要来,到时候自己将心中的疑惑和想法,直接用实践来验证就好! 打定了主意,林黛玉终于和衣躺回了床上,准备养精蓄锐以备明日。 因她习惯性的侧身向内,所以并没有发现一直在忙于针线活儿的王嬷嬷,在她转身躺下之后,便满眼歉疚的抬头看向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