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病了,腹泻、发烧、外加手脚酸软——不过好像没上回那么严重,应该不是新冠重来吧?】 听到史湘云这话,焦顺心头不由突突乱跳,这难道是默许自己对林黛玉下手了? 他尚不敢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猜想,又担心史湘云是一时情绪上头,因此也不敢冒然展露心思,当下竭力稳住心跳,好笑道:“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?方才还说莫让三姑娘听了去——你这话,岂不更让人误会?” 等了一会儿,却只见史湘云默默伏在他胸口,不见有半点回应。 焦顺纵使心焦,却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索性就这么抱着她,哄孩子似的在她后背轻轻拍打抚弄。 与此同时。 邢岫烟领着司棋从客院里回来,正要进门禀报,就被平儿从旁唤住,冲里面扬了扬下巴道:“老爷突然回来了,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太太商量,姐姐还是先等一会儿再进去吧。” 说着,又忍不住探问:“对了,林姑娘怎么说的?” 邢岫烟叹了口气,无奈摇头道:“她又能说什么?左右不过是几句宽心的话罢了——毕竟已经过去好几天了,大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来。” 平儿闻言也是一叹,连道这林姑娘实在是个苦命人,又忍不住说起林黛玉刚进荣国府时,那事事谨慎、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。 两人各打着团扇,也不知在屋檐底下聊了多久,忽就听焦顺在里面招呼翠缕。 正跟人在西厢房廊下纳凉的翠缕,忙不迭起身往里走。 邢岫烟抢着嘱咐道:“跟太太说一声,就说我回来了。” “哎~” 翠缕脆生应了,等进屋却没瞅见史湘云的踪影,正纳闷呢,焦顺指着里间道:“太太睡着了,今儿天气潮热,就别用冰盆了,你们几个受受累,轮替着给她打打扇子。” 翠缕忙矮身道:“老爷这话说的,这都是我们该当做的。” 说着,又去外面喊了晴雯、香菱、红玉来。 几人凑齐后刚要进里间,翠缕才想起邢岫烟的交代,于是忙站住脚把这事儿说了。 焦顺听了,便径自出门将邢岫烟唤去了东厢房。 邢岫烟先将前后首尾说清楚,又忍不住感叹道:“她早前也和太太一样,素以心直口快着称,现如今却……” 焦顺差点就接一句: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。 强忍着示意邢岫烟在一旁坐下,又将林如海可能会被牵连的事儿说了,邢岫烟果然也是方寸大乱。 “这可如何是好?!” 她惊道:“她虽极少在我面前提起林大人,但每每说起来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,若林大人果然贪赃枉法,莫说牵连到她头上,就算牵连不到她头上,她只怕也接受不了!” 有道是距离产生美,这话用在林家父女身上倒真是恰如其分。 若林黛玉久在扬州,见惯了家中迎来送往的情景,虽多半与父亲更为亲近,却大概率不会将之视作图腾偶像。 偏她自小被送到荣国府不说,每每只能与父亲鸿雁传书——这做儿女的,谁又愿意把父母往坏了想呢? 等到林黛玉去扬州见林如海最后一面时,眼瞧着他鞠躬尽瘁死在任上,对其的印象不敢说是‘完人’,至少也是足以令自己为之骄傲自豪的精神支柱。 而现如今,她另外两根精神支柱——贾宝玉和贾母——都先后崩塌,若是连父亲遗留下来的光辉形象也破灭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