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起来,亏是探春主动圆场,李纨也跟着敲了敲边鼓,那边儿恰又奏报,说是史湘云和邢岫烟已经到了。 这回和上回又有不同,因涉及窝藏罪名,焦家的人也不便进来。 所以老太太便依依不舍,将黛玉送到了角门左近。 原是要送到大门口的,但众人怕她知道黛玉还要被搜身,再生出什么枝节来,所以王夫人便拿官差说事儿,极力劝住了她,只远远的目送林黛玉主仆走向角门。 彼时这附近早围了不少看热闹的。 他们原就羡慕嫉妒林黛玉能从府里脱身,如今却透着些幸灾乐祸。 至于早一步送来的行李,则是刚刚被胡乱装回了箱子、包袱里,打远一瞧就觉着凌乱。 黛玉方露出三分不喜,便听门房处有几个妇人扬声呼喝道:“小姐请往这边来。” 林黛玉知道是要在门房里搜身,眼角余光扫向四下里的看客,不自觉便咬紧了牙关。 她尚未往前,却见园子里管巡夜、门禁的秦杨氏,快步凑到了那几个妇人身前,拿袖子拢了什么递过去,又悄声耳语了几句。 那为首的妇人立刻眉开眼笑,嘴里道:“省得、省得,毕竟是贵人,千金之躯咱们怎敢冒犯?必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。” 林黛玉见状,只当是这府上有人交代的,想到如今这步田地,自己若是临时横生枝节,只会给荣国府带来更多的麻烦,便定了定神,目不斜视的走进了门房里。 紫娟、雪雁几个也忙都紧随其后。 因临时得了好处,那几个妇人对待林黛玉时,果然存了三分小心,但轮到紫娟雪雁几个时,却满是戏谑,手上没轻没重不说,言语间还颇多调侃。 直气的藕官暴跳如雷,若不是紫娟拦着,只怕早与那些妇人打成一团了——这可不是夸张,原着里小戏子群殴赵姨娘就是这藕官挑的头,那时她还不是当事人,只是憋着气给好朋友芳官出头罢了。 林黛玉见此情景,又不禁红了眼圈。 她在荣国府虽也受过些明里暗里的刁难,还曾就此写出‘三百六十五日霜刀风剑严相逼’的词句,可被这般赤裸裸羞辱,却还是平生头一次。 主仆几个含着泪重又披挂整齐,便忙不迭的离开了此地。 等从角门出去的时候,虽未必阻拦,却也受了一干巡丁的无礼围观、品头论足。 林黛玉正觉羞辱,迎面就见史湘云并邢岫烟快步迎上前来。 黛玉主仆的姿色,就已经那守门的巡丁看的垂涎三尺,如今又见一群美人现身,直恨不能把两只眼睛变作十二只,再分成四面八方去瞧。 只是还不等他们品头论足,早有领队的压着嗓子呵斥道:“还特么看什么看!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?!这可是工学祭酒焦大人的家卷!” 大多数巡丁闻言,便忙各自收敛了。 却也有少数混不吝的刺头,反唇相讥道:“头儿,他是工学的官儿,就算再得宠,又关咱们巡城司什么事儿?” “是啊,他难道还能为这事儿,专门找衅咱们……” “闭上你们那喷粪的嚼子!” 那领头的再次呵斥道:“谁说他管不着咱们,那陈守陈御史就是他的人!” 这下子再没人敢抬头了。 陈守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在巡城司里也不得待见,但毕竟堂堂巡城御史,收拾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巡丁,还是手拿把攥的。 这些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