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旁人碍眼,薛姨妈立刻上前把刚端过来醒酒汤,亲手喂到焦顺嘴边儿,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道:“夏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没听说下对月贴,还要把人灌醉的!” 不想焦顺却轻轻将醒酒汤推开,依旧闭着眼睛摸向一旁的茶杯。 王夫人见了,忙斟满茶水赛给了他,嘴里道:“你醉便醉了,怎么偏要把人打发出去,难道就不怕外面起疑?” 焦顺仰头将茶水灌下肚,觉得稍稍缓解了心头的躁意,这才将自己和薛蝌在夏家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。 最后总结道:“虽然不知因为什么,但肯定是夏家在酒菜里下了药!” “下了药?” 薛姨妈和王夫人面面相觑,她们推己及人,想当然的以为是夏太太意图傍上焦顺这颗大树,所以才暗中施了算计。 “她、她怎么能这样?!” 薛姨妈一张脸涨的通红,原要放几句狠话,但莫名又有些底气不足。 王夫人也是一般无二,一面暗恼那夏夫人虎口夺食,一面却只是蹙眉道:“既出了这样的事儿,那文龙的婚事……” “这……” 薛姨妈登时陷入两难之境,说退婚吧,这好容易才攀上一家门当户对的,况且儿子也认准了那夏姑娘;说不退婚吧,眼见夏家家风如此,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。 正举棋不定之际,忽觉耳畔气喘如牛,定睛一瞧,却是焦顺不知何时睁开了血红的眼睛,正充满侵略性的死盯着自己。 “啊!” 薛姨妈惊呼一声,下意识退了半步。 与此同时,王夫人却急忙上前斟了杯茶水递给焦顺道:“快喝点茶水压一压!” 说着,又若无其事的用身子挡住了薛姨妈的视线。 然后就在焦顺抬手去接杯子的时候,她突然捉住焦顺的手腕,引导着往自己身上攀附,一面使眼色,一面惊呼道:“使不得、使不得!” 焦顺本就是在极力忍耐,此时虽不知这王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但受到如此诱惑,还是本能的发动了攻势。 薛姨妈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,后来见姐姐‘极力挣扎’,才如梦初醒的上前救人。 只是凭她那点儿力气,又能济的什么事? 也亏是焦顺还存了三分理智,知道这客厅不是乱来的所在,最后时刻强行收手,若不然姐妹两个早成了一对儿白给。 侥幸脱身的薛姨妈拉着姐姐钗斜襟乱的王夫人躲到一旁,掩着心口关切道:“姐姐,你、你没事吧?” 王夫人微微低头,掩饰住意犹未尽的遗憾,嘴里道:“不碍的,都怪那夏家。” “是啊,这夏夫人到底在想什么!” 薛姨妈也跟着数落,想起方才险些把姐姐赔进去,真恨不能直接退了这桩亲事。 “不说她。” 王夫人收拾好情绪,又开始整理衣襟头发,嘴里催促道:“你也赶紧收拾收拾,然后让人把顺哥儿送去客房安置。” 薛姨妈迟疑的看了焦顺一眼,怯声道:“顺哥儿都这样了……” “正因如此,才需你舍身解救!” 王夫人说着,又对焦顺道:“那客房后墙外就是僻静所在,届时我们在外面等着,有什么‘心里话’你只管对她说就是了。” 顿了顿,见焦顺没什么反应,正要再复述一遍,就听焦顺闭着眼睛咬牙道:“我、我自会赴约。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