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躲在里面不出来,焦顺又同王夫人闲扯了两句,便起身扬声道:“天色不早了,二位太太也早些歇了吧。” 王夫人听他陡然抬高音量,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当下忙转身对侧室喊道:“妹妹快出来,顺哥儿要走了!” 话音未落,薛姨妈便已然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,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焦顺,依依不舍的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。 焦顺则是冲她洒脱的拱了拱手,倒退两步,转身出了客厅。 薛姨妈下意识追到门前,目送焦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,这才颓然的垂下了头。 等半晌后再抬头时,却正对上王夫人审视的目光,她莫名心虚的往后缩了缩,讪讪开口道:“姐姐。” “瞧你这样子……” 王夫人半是泛酸半是好奇的打探道:“难道方才在里面,他对你无礼了?” “这……自然没有!” 薛姨妈稍一迟疑,立刻把头摇的拨浪鼓彷佛,虽然她与焦顺的事情王夫人了如指掌,甚至就连今天的会面也是拜她所赐,但薛姨妈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将方才的深吻描述给她听。 “没有?” 王夫人的腔调里充满了质疑:“那你躲在里面不出来,出来了也不张嘴儿?” “那是因为、因为……” 薛姨妈支吾两句,忽然想起了手里的纸花,忙献宝似的展示给姐姐:“是因为他突然送了我这东西——先前他不是说有要紧事,要晚一些才能过来吗?其实就是在做这个。” 听说焦顺拖延时间,竟是为了亲手给薛姨妈制作礼物,王夫人眼中的妒意更浓。 虽说她把身子给焦顺,主要是为了报复贾政,而不是对焦顺有什么爱慕之情——但付出了清白之躯,所得的待遇却远逊于妹妹,却还是让王夫人有些难以接受。 她深吸了一口气,摊手道:“我还当是什么宝贝呢,拿来给我瞧瞧。” 薛姨妈纠结了片刻,才小心翼翼的把那纸花放在了王夫人手上。 焦某人毕竟不是什么‘专业折纸人’,这朵纸花细瞧之下瑕疵不少,手艺也有些粗糙,但能看的出刚刚折出来的,且用了不少的心思。 王夫人心下酸涩正浓,却又听薛姨妈半羞半喜的提醒道:“姐姐仔细看,那花瓣内侧还写了两行字呢。” 按照她的提示,王夫人拨开花瓣在灯下细瞧,果然看到了‘天长地久有时尽、此情绵绵无绝期’的蝇头小楷。 薛姨妈又在一旁羞涩又幸福的解释道:“他说真花易谢,这纸花却能长久保存,恰似、恰似他对我的情义……” 说着说着,薛姨妈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,也因此错过了王夫人五官扭曲的瞬间。 有那么一刹那,王夫人真想把手上的纸花撕碎、踩烂、然后再付之一炬! 虽然她最后还是强行忍了下来,但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大了几分,捏的那花径不自然的扭曲弯折起来。 “姐姐?!” 薛姨妈不经意间瞧见这一幕,当即大惊失色,下意识想要抢夺,却又怕争抢起来会伤了纸花,一时直急的手足无措五内俱焚。 王夫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,忙把那纸花还给了薛姨妈,又强笑道:“我长到这般年纪,却还从未有过类似的际遇。” 顿了顿,又摇头道:“便能抵上二三分的也没有。” 薛姨妈心疼无比的抚平花径,听到姐姐这话使然之余,又禁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