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哼!” 贾赦冷哼一声,正要为自己辩驳几句,贾母便厉声道:“你别插嘴!二丫头,你继续说,甭管有什么都有我给你做主!” 贾迎春闻言冲老太太磕个头,又呜咽道:“前阵子哥哥去津门府,孙家那边儿已有表示,偏这才过去没多久,老爷、老爷就逼着我给孙家写信,找孙家要、要银子……” “我实在没脸张这个嘴,就一直想法子拖延,可老爷那边儿的催逼一日胜过一日,我、我逼的没办法,只好把其中的道理写在信上,希望老爷能、能……” 她原想用悬崖勒马,但又觉得不大合适,正想另找个合适的词儿,对面贾母已经怒发冲冠,把满口咬的咯咯作响,抬手指着贾赦骂道:“孽畜、孽畜!家里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畜生?!” 贾赦偏转过头,不服不忿闷声道:“儿子不过是想借些银子应急,有什么大不了的?” “你、你你!” 贾母气的险些喘不上气来,众人吓了一跳,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掐人中抚胸口,等好容易缓过劲来,却也一时开不了口。 她不说话,在场自没人敢越俎代庖,于是这缀锦楼前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。 这时后面忽有人扬声道:“大伯这话就是不讲理了,当初因为孙家闹出多少事情来?!如今既成了亲家,合该两下里互相弥合才是,你三番五次找孙家要银子,却让孙家怎么看咱们?怎么看没过门的二丫头?!真要是写了这封信,等她过了门又该如何自处?!” 随着声音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,自然是正是王夫人。 贾赦听了这话,侧目冷笑道:“我是借,又不是……” “畜牲!” 贾母厉声打断了他的诡辩,指着外面道:“你给我滚、滚出去!若再敢踏出家门半步,我、我就去撞景阳钟告你忤逆不孝!” 贾赦这才收敛了,回头瞪了女儿一眼,悻悻的正要离开,却又听贾母道:“还有,二丫头的婚事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,都交给你兄弟和兄弟媳妇就是!” 贾赦脚步一顿,回过头来不满道:“这怎么成,我可是她爹?!” “我、是、你、娘!” 贾母狠狠顿着拐杖,一字一句的说完,然后又指着外面道:“滚,快给我滚!” 贾赦虽一百个不情愿,但想到若是真激的母亲状告自己忤逆,莫说是银子没指望,只怕性命都要搭进去了,于是只好灰熘熘的带着人离开了缀锦楼。 王夫人见状,忙扶着贾母往里走,又吩咐人将哭晕在地的贾迎春扶起来。 听她吩咐,探春和史湘云忙一左一右的扶起了迎春,打量她的目光却都带着探究和诧异——不想这素来以木讷胆小着名的二姐姐,竟有胆量和亲生父亲翻脸! 不过想到贾赦的所作所为,两人也便释然了,被逼到这等地步若还不奋起反击,那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? 等把老太太扶进去,让她歪在罗汉床上,王夫人、王熙凤、李纨几个使劲了浑身解数,又是言语宽慰,又是上手捏捺按摩的,好容易才让老太太平静了些,手脚虽仍是颤抖不已,但好歹气息匀称多了。 “唉~” 贾母长出了一口气,悲声道:“真是家门不幸啊,怎么竟就养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?!” 众人不好接茬,只泛泛宽慰她,说贾赦也是一时湖涂,过后肯定就知道错了。 贾母连连摇头,却也不愿意再提贾赦,看了一眼眼睛都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