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太是中毒而死的,那薛家小儿一口咬定是有人故意下毒杀死了她,又刻意栽赃嫁祸薛家,妾身百口莫辩……”
“蠢材、蠢材、真是蠢材!”
梅广颜刚听说儿子栽赃薛家时,还暗自欣喜儿子到底得了自己三分真传,竟有这般的急智。
后来听说被薛家拿住把柄倒打一耙,登时又起了虎父生犬子、恨铁不成钢的心思。
连骂了儿子几声之后,他才又追问:“明明母亲是服毒自尽,你又怎么会百口莫辩?”
“因为我实在说不清楚,老太太是从哪儿弄来的毒药。”
梅夫人抹着眼泪哭诉道:“结果那薛家小儿揪住这一条不放,所以我才……”
梅广颜听到这里,也奇怪老太太自尽用的毒药是怎么来的,可妻子已经提前说了不清楚这事儿,先入为主之下,他自然没法追问。
最后只咬牙顿足道:“查,一定要查个清楚!”
说着,就要招呼管家进来铺派任务。
“老爷且慢!”
梅夫人连忙拦下了他:“昨晚上若非顺天府尹贾大人不想把事情闹大,和那薛家小儿打起了对台,只怕我与宝森都要被带去顺天府羁押了——如今宝森还在顺天府里关着,若是老爷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查问,贾大人那边儿……”
说着,就将贾雨村昨天的言语复述了一遍,又略略窜改了薛蝌的态度,说他极力要求严查此案,正因两人意见相左,所以昨晚上才选择了暂时搁置。
至于焦某人的存在,则是彻底被她隐瞒了下来。
梅广颜听完之后,好半天才想明白贾雨村是因为什么,才不愿意继续深挖此事,于是忙道:“既如此,我这就去拜会那贾雨村,当面痛陈利害,免得他被那薛家小儿蛊惑,将母亲的死栽赃到你们母子头上!”
显然,他对于母亲是自尽的说辞并无怀疑,毕竟梅夫人一向孝敬公婆,从没有半点违拗的地方。
而他更是万万想不到,儿子在遭受大起大落的刺激之后,竟就萌生出了弑亲的念头!
听说梅广颜要去顺天府见贾雨村,梅夫人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肝登时又七上八下,想也不想便脱口道:“我也去!”
“你去做什么?”
梅广颜瞪了眼妻子,又指着母亲的棺椁道:“母亲的丧事总要有人主持,你留在家……”
“老爷!”
若不提前和儿子串供,一旦贾雨村将他放出来,事情可就遮拦不住了——依着丈夫对婆婆的痴孝,说不定当场打杀了那逆子也未尝可知!
于是梅夫人只好硬着头皮抢先道:“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宝森,何况老太太一贯最疼他,若能尽早把他接回来守灵,老太太泉下有知,想必也能走的安稳些。”
“这……”
梅广颜虽然还是觉得妻子应该留下来守灵,可看她一脸焦躁不安的样子,最终还是点头应道:“也罢,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。”
两人说好之后,梅广颜先在家里披麻戴孝,然后才带着妻子赶奔顺天府。
等到了顺天府衙门口,梅广颜在门前通名报姓,不多时就有人将他领了进去。
一直在马车上窥探的梅夫人见状,也忙下了马车,凑上前自报身份,表示希望能见一见儿子。
谁知那守门的压根不知道梅宝森是谁,任凭梅夫人怎么哀求也不肯答应。
时间一久,梅夫人焦躁之余,也终于瞧出对方是想勒索些银子,可来时太过慌急,再加上对这衙门口的规矩也不甚了解,所以她身上竟是分文没有。
问遍了几个随行的下人仆妇,也只凑了几两散碎银子。
结果那门子一脸鄙弃,连看都懒得看那碎银子一眼。
这却如何是好?!
倘若不能抢在丈夫之前见到儿子,那一切可就……
正急的团团乱转,忽就见有个差役从里面出来,指着梅夫人同那守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