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跪倒在地,边磕头边赌咒发誓道:“求太太开恩,只要太太肯抬举环哥儿,往后太太说什么是什么,我绝不敢有半个‘不’字!”
说着,又示意贾环也一起跪下哀求。
贾环虽不乐意如此,但想到只有这样自己以后才能继承贾政的官位,继而将宝玉踩在脚下,便毫不犹豫的跪倒,跟着赵姨娘连声祈求。
王夫人愈发犹豫。
她虽不相信赵姨娘会说到做到,但是若能通过焦顺,间接的控制住贾环,那以后也就不愁赵姨娘敢反叛了。
至于如何让焦顺配合,那自然是……
可这一来,贾政那边儿多半更要恼了。
正举棋不定,忽听赵姨娘道:“太太,我这里还有下情要禀!”
说着,膝行着凑到王夫人身边,又努力伸长了脖子。
王夫人看出她的用意,略一迟疑,便低下头侧着耳朵去迎。
赵姨娘遂附耳说了几句。
王夫人直听的面色变了几变,呵斥道:“这等事情你也敢胡说?!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赵姨娘忙乖巧的五体伏地。
王夫人盯着她凝目半晌,好半天才长叹了一声道:“罢了、罢了,为了环哥儿的前程,我便舍了这老脸又如何?这事儿,我应下了,你和环哥儿回去等信儿就是。”
“多谢太太、多谢太太!”
赵姨娘大喜,虽然她还有备选方案——求焦顺主动提起这话——但到底不如王夫人出面来的名正言顺。
于是拉着儿子千恩万谢,直到王夫人不耐烦了,这才告辞离开。
等这母子两个出门去了,王夫人独自在屋内枯坐良久,才叹息着起身,到里间反锁了房门,重新点起银霜炭,然后褪去衣衫鞋袜,屈膝跪倒在佛龛前,照着往常诵起经文,可心绪却久久平静不下来。
方才赵姨娘耳语时说的不是别个,而是贾政的‘病情’,虽然赵姨娘没有把事情点透,但话里话外,都在暗示贾政已经得了隐疾,不肯把王夫人接回去住,实是怕在她面前露怯,伤了颜面。
这让王夫人又气又恼之余,也终于断了复合的念想——若只是猜疑倒还罢了,可既是因这等事情,自己纵然洗脱了冤屈又能如何?
再者说……
谁又能保证贾政那所谓的猜疑,不是为了掩饰自身的‘无能’,而在自己面前刻意展现出来的假象?
以贾政死要面子的脾性,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出奇!
真要是这样,自己这些日子里的纠结挣扎,岂不都成了笑话?!
她越想越是不忿,越想越是幽怨,报复的念头都不止冒出了一两个,但说来也怪,这些计划竟大都与焦顺密不可分……
…………
返回头再说彩霞。
她在山石后面,窥见王熙凤走远了,绕到侧面往台阶上张望,又见赵姨娘和贾环也没了踪影。
这才收了脸上忐忑,露出了遮掩不住的怨愤。
她低头看看手里怪模怪样的纸燕,一咬银牙猛地抛出,就见那纸燕飞出不到半米,便打着转一头扎在了地上。
“呸~!”
彩霞不屑的往那纸飞机上啐了一口,然后从上面跨过去,头也不回的去了。
却说她一路出了大观园,又顺着内子墙绕到后门左近,在焦家门外徘徊了两圈,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叩响了门环。
不多时玉钏从里面迎出来,见是她,下意识就要关门,不过很快又止住了,佯装无事的问:“姐姐怎么来了,莫不是太太有事交代?”
彩霞看出她的排斥,登时想到赵姨娘的说辞,一时也有些不自在,但还是咬牙强笑道:“你们大爷可在家?我这里有些事情,要当面禀报。”
玉钏犹豫了一下,才开圆了门道:“那姐姐先进来吧。”
将彩霞迎进门后,她交代彩霞在东厢房廊下候着,自己进了屋里通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