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赵姨娘下意识看了眼门外,这才压低了嗓子复述起了彩霞的推理。
因她总忍不住夸大其词添油加醋,刚说到半截就被探春挑出了几个谬误,后面便有些颠三倒四不得要领。
探春听完后皱眉沉吟半晌,然后直指关键所在:“这么说,这些都是彩霞的推测,其实并没有实证口供,又或是亲眼所见?”
“怎么没有实证?!”
赵姨娘腾一下子跳将起来,一手掐腰喷嘴儿茶壶似的反驳:“那娼妇的肚兜都穿到玉钏身上去了,还被那小蹄子穿着招摇过市的,当时被彩霞看的真真儿的,怎么不是实证了?!”
探春虽仍是半信半疑。
可这事儿乍一听,也确实不好解释。
难道说……
他竟真与太太有染不成?!
惊骇之余,探春却倒并没有多少反感愤怒的情绪。
盖因她对焦顺的观感,本就是从谷底绝地反弹起来的,比起当初那刻骨铭心的仇恨,眼下的情绪波动最多只能算是技术性调整。
或者说是高位震荡更合适一些。
所以震惊过后,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焦顺的安危,于是断然道:“这事儿必须告诉焦大哥!”
“什么?!”
赵姨娘先是一愣,继而跳脚骂道:“好你个死没良心的,先前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,如今我都已经查出来了,你还要……”
“姨娘!”
探春低喝一声,厉声质问:“你怎么保证彩霞不会为了环哥儿,把这捕风捉影的事情直接捅到老爷面前?!”
“这……”
赵姨娘的气势一馁,支吾道:“彩霞是个好姑娘,才不会、才不会像你这样跟我对着干!再说、再说我也告诉他了,环哥儿往后还指着焦顺提携呢。”
虽是肯定的口吻,言语间却无甚底气。
“姨娘既指着他提携环哥儿,又怎么敢让人背地查他?!”
探春再次质问,旋即放缓了语气:“你放心,我到时只说是彩霞自己起了疑,姨娘听了心慌,才让我过去传话的。”
赵姨娘明显松了口气,但转脸又为难起来:“那彩霞……”
“等我回来再说!”
探春说着,吩咐赵姨娘在此地不要走动,便独自出门赶奔清堂茅舍。
到了地方一扫听,得知焦顺还在里面高谈阔论,便又表示过会儿再来给太太问安,悄默声守在了出园子的必经之路上。
焦顺其实早把事情说清楚了。
王夫人不堪其扰,他又何尝不觉得肉痛?
即便有皇帝代言,自行车黄包车的销量只怕也不会太高,这一味的扩产完全没有意义。
可皇帝正在兴头上,巴不得四九城里人手一辆,他身为幸进之臣哪敢犯言直谏?
故此早弄了一套尽早投产的方略,只不过是在默默执行,而并没有通报给皇帝和宝玉罢了。
如今王夫人问起,他立刻信手拈来将自己的法子解说了一遍。
谁知王夫人竟没能完全听懂,又反复问了些乱七八糟的问题,所以才拖到了此时。
眼见都已经过了饭点儿,焦顺隐约就察觉到不妥,这王夫人便再愚钝,也该大致明了了才对,至于那些细枝末节,也用不着她这等豪门贵妇来操心。
莫非她是在刻意拖延时间?
可她拖延时间又是为了什么?
焦顺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领,于是又忍不住偷眼打量王夫人的神情,想要从中卜出吉凶来。
却哪知王夫人早等了盼了许久,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焦顺探究的目光,当下心头噗通噗通乱跳又喜又羞。
他又在偷看了!
还在看!
果然自己虽比不得妹妹,到底也还没老到令人生厌的程度。
面对焦顺不断的窥视,王夫人是一本满足,于是这才收了盘问,客套的表示要留焦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