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龙寺城居馆,议事厅。
细川元常正对三渊晴员大发脾气,细川藤孝与三渊藤英这两个女儿在下首跪坐,沉默不语。
“你说你到底在搞些什么?
明明说好了,你和藤孝上京各自打探,你去御台所那边,她去二条御所找义昭殿下。
你可倒好,硬要拉她去斯波府邸请罪。
你不是不知道,藤孝因为与和田惟政她们合作,被御台所厌恶,你这算什么意思?
我们两家在南河内讨伐,错过了上洛之战,本该是御台所安抚我们,给我们好处。
你带着藤孝去认罪,这下成了我们理亏。你让我之后怎么开口,向御台所索求补偿?”
三渊晴员一脸苦笑,被细川元常喷得不敢抬头。
她讪讪说道。
“我看御台所可怜,为幕府劳碌奔波,最后累得都病倒了,所以才擅作主张。。”
细川元常一瞪眼,骂道。
“他可怜?他是当今御台所,足利家御剑金印持有者,战阵无双的足利军神,令天下侧目的天选者。
和泉细川家又是个什么处境?你有空可怜他,怎么不知道可怜可怜我?”
细川元常是气不打一出来,对这个年纪不小,在政治上却极其幼稚的妹妹,实在是恨铁不成钢。
幕府三管领皆是足利一门亲族,堪称足利家之下,天下最强势的三家门第。
可事实上,斯波家很早就开始走下坡路,畠山家其次。把持中枢时间最长,甚至能和足利将军对峙的幕府管领,唯有细川家。
细川家的家格虽然在足利一门中排序不高,但实力却一直很强。幕府历史上,数次出现足利将军弱势,细川家把持幕府大权的状态。
可随着三好长庆崛起,细川宗家惨遭灭门,盘踞和泉国的和泉细川家的处境变得非常糟糕。
和泉国处于三好家入侵近幾的前沿,和泉细川家时刻活在灭亡的恐惧中。
和泉细川家能够屹立不倒,就是凭借高超的站队技巧。打仗的本事虽然一般般,但政治上从没有犯过大错。
在新幕府权力交接的敏感时刻,三渊晴员擅自改变策略,把细川藤孝拖去向御台所请罪,让细川三渊两家非常被动。
其一,两家错过上洛之战的损失,很可能被细川藤孝的罪过掩盖。功过相抵,细川元常无法再向斯波义银要求补偿。
其二,两家判定细川藤孝有罪,足利义昭会怎么想?若是斯波足利矛盾激化,这位新足利将军会不会判断两家必然紧跟斯波家?
细川元常原本定下的骑墙策略,是想最大限度与斯波足利双方保持暧昧,得以向双方讨要好处。
被三渊晴员这么一搅和,万一放出错误信息,导致双方误判,这损失无可估量。
三渊晴员自知理亏,但她还是勉强辩解道。
“我们是地方实力派的一员,领袖人物卧病,我们先去探望,这也不算是错吧?
御台所对我们的恩德太重,若是我们显得过于冷漠,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两家?”
细川元常眯了眯眼,不说话。
细川藤孝看了两位母亲一眼,说道。
“三渊母亲说的不错,我们去看御台所之事合情合理,并没有让义昭殿下产生反感。
这件事,我之后去二条御所拜会时,已经确认过。”
三渊晴员松了口气,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,虽然两人之前发生了不愉快,但关键时刻,女儿还是为自己解了围。
细川元常的注意力转向细川藤孝,问道。
“你确定?”
细川藤孝点点头,说道。
“我确定,义昭殿下很看重我们两家,她甚至有意让藤英姐姐负责伏见城的防务。
当然,这件事要在幕府权力交接完毕,织田军回归本领之后。”
此言一出,不单单细川元常动容,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