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愿寺的法旨苦恼,为她谋划一策,那就是把这件事推给斯波义银处理。
斯波义银仁义礼信,忠于幕府,绝不会允许一向宗在京都乱来。另外,他与石山本愿寺关系非浅,也会妥善处置此事。
铃木重秀得到本多正信良策,也投桃报李,答应提一嘴旧事。
那就是在斯波义银面前,提及明智光秀当初为越中出阵做出的贡献,暗搓搓帮明智光秀说了句话。
没有明智光秀在幕府据理力争,石山本愿寺的显如上人绝不会为了当年还未膨胀扩大的北陆道商利,干涉北陆道一向宗的行动。
铃木重秀并不知道,南蛮教上洛一事,本身就是明智光秀搞出来钳制一向宗的阴谋。若是知道,她才不会为明智光秀说话。
义银听铃木重秀娓娓道来,心中苦涩。
自己手下真是没一个好东西,高田阳乃也不老实呀。她独吞了安抚一向宗的功劳,一点没提起明智光秀的好。
明智光秀更是让人无语,她在背后搞了那么多阴谋诡计,引得义银对她恨之入骨,但自己的功劳却是丝毫不提。
真不知道,她到底图什么。
铃木重秀是局外人,她不知道明智光秀搞死了足利义辉的内幕。
可听了她的话,义银心中不免松动。想起自己现在进退维谷的处境,义银越发怀念有明智光秀的日子。
虽然当初自己一直被明智光秀坑,但自己的敌人被坑得更惨,最后自己还是得到了最大的好处。
哪像现在,都快被幕府这些混蛋给绕晕了。
感觉自己有些心软的义银,深深吸了一口气,硬起心肠。
不管明智光秀曾经为自己做过什么,都无法抵消她杀害足利义辉的罪孽。
义银淡然对铃木重秀点点头,说道。
“这件事我知道了,既然已经有过一回,那显如上人必然会更相信我的保证,这件事你就放心吧。”
铃木重秀见义银忽而变得冷淡,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,得罪了这位大御台所。
她讪讪一笑,鞠躬不再说话。
此时,一旁的畠山高政已经想明白了,鼓起勇气说道。
“大御台所,我觉得织田信长居心叵测,我们不得不防。”
义银和铃木重秀同时转头看向她,目光诡异。这家伙脑子倒是转得快,脸皮也厚。
畠山高政不顾两人奇怪的眼神,自顾自侃侃而谈。
“将军上洛继位,织田家功不可没。可织田信长雌伏东福寺,不求幕府恩赏,实在是太奇怪了!”
义银悠悠开口。
“哦?你不觉得她是忠贤之臣?”
畠山高政一脸严肃,坦然道。
“王莽尚有礼贤下士之时,看人不能看一时,要看她以后如何。
奉公恩赏乃是武家大义,织田家有功却不求回报,织田信长定然藏有更大的图谋。
大御台所目光如炬,这等不臣之心,自然逃不过您的法眼。幕府各家目光短浅,不懂大御台所高瞻远瞩之苦心。
总之,大御台所觉得织田信长有问题,她就必然有问题!”
义银哑口无言,这马屁精说话好有道理。
一旁的铃木重秀也是目瞪口呆,今天是真长见识了。
畠山高政才不管织田信长是忠贤,还是奸佞。她刚才一直在琢磨义银的态度,一确定义银的真实想法,她马上就跟进。
义银望着畠山高政俏丽的脸蛋,仿佛看到了一条摇尾乞怜的吐舌狗,心中感叹。
遥想当年初见,畠山高政可是一副纨绔模样的放荡女。要不是自己出现,山中幸盛估计就要被她拖回去**。
还是家业衰败磨砺人,几年功夫下来,不说其他。察言观色,紧跟领袖的本事,畠山高政算是历练出来了。
也不知道她厚颜无耻的外表之下,内心到底是如何苍凉悲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