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握紧了幕政,权势稳固的足利义辉,有时候也只是烦恼小夫君不肯回家的普通妻子。
她叹了口气,找柳生宗严麻烦的想法渐渐淡了,站起身来,拂袖而去。
柳生宗严见将军离开剑室,暗自松了口气,神情复杂看了眼高田雪乃,鞠躬致谢。之后紧随将军脚步,走了出去。
出了剑室之门,将军身形稍稍停滞了一下。
“柳生宗严。”
“嗨!”
“帮我传个话去石山本愿寺,问问显如上人到底要做什么。足利家的御台所,她也想动一动?”
“嗨!”
足利义辉对着太阳望去,春日耀眼,让人忍不住眯眼。
斯波义银,回来我身边有什么不好?在外面受人欺负也不说,是上瘾了不成?
哼,麻烦的男人。
———
石山本愿寺,简朴的大门通往砾石广场,广场左侧深处是阿弥陀堂,供奉着阿弥陀佛。
一向宗传世至今,以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便可成佛,无需出家,在家修行,吸引信众无数。
这座阿弥陀堂,便是法主日常礼佛之处。
在堂后偏室内,现任法主本愿寺显如,正在对自己的亲信下间赖廉,大发雷霆。
此时的法主顾不得法相庄重的仪态,将一叠书信摔在刚才回到石山的下间赖廉面前。
“你看看!你举荐的人到底做了什么!
你当初推荐下间赖照,我是让她去北陆道监督七里赖周!
七里赖周表里比兴,这狡诈小人我一时不方便动她,那就得看牢了她。免得她占据加贺佛国,生出不敬本山的心思。
现在倒好,我派去监督她的人,与她沆瀣一气,联手对付斯波义银!
下间赖照真是会做事!你真是会选人啊!”
下间赖廉一目十行,一份份书信看过来。有北陆道军情通报,有当地坊主,主持的申诉。
她刚才看完,显如上人又丢了三封信件给她。
其一,是北陆道斯波义银送来的质询,其二是明智光秀全力阻止南蛮教司铎获取传教权的告知。
最后一封,是将军通过私人渠道,对石山本愿寺的质问。
下间赖廉叹了一声,说道。
“下间赖照也给我写了信,说明了她在北陆道之不易。
越中神保家联合越后上杉家拿下新川郡,屠戮我一向宗的尼姑,烧毁我一向宗的寺院。
越中一向宗实力不足以对抗上杉神保联军,她不得不向加贺的七里赖周求援,也是出于公心。”
显如上人冷笑道。
“公心?七里赖周在加贺控制不住局面,为了收买当地信众,趁着能登内乱,打入能登,掠夺土地。
她可是一声都没有问过本山,我难道还得谢谢她?
下间赖照明知道此人私心杂念甚重,还要与她联手对付斯波义银,她有没有脑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