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姬并肩走过前殿,谈笑风生,北条家的姬武士在前面引路,身后大批上杉武田旗本紧随其后,如临大敌。
三家关系转变太快,别说三位家督不习惯,手下人也不习惯。
昨个恨不得砍死对方,今儿已经坐在一起把酒言欢,脑子哪里转得过来。
这三家可不是小门小户,那都是家督一言既出,战场血流成河的百万石动员力级别强藩。
船小好掉头,大船打个晃,船上船下就是一群人打摆子看不懂。
但这会儿,三强藩都已经上了斯波神权的航空母舰,除了握手言和,虚情假意,虚与委蛇,还能怎么办?
后殿的庭院颇具古风,开放式的茶室四面无门如古亭,北条氏政盘坐其中,身前放着一个小炉,正往里面加炭,竟是亲手煎茶待客。
上杉谦信微微点头,武田信玄脸上一直是笑吟吟,两女同时斥退左右,单独坐进亭中。
三家姬武士站在远处,肃立不动,微风拂面,阳光洒落,正是春光无限好。
亭中三姬相互行礼,各坐一边,北条氏政说道。
“我这两天有些不适,医师让我少走少动,所以没有亲自出迎,还请两位殿下见谅。
煮茶一盏,聊表歉意。”
上杉谦信看了她一眼,说道。
“三个月正是结胎的要紧时候,你还敢从小田原城跑到河越城来凑热闹。
你应该已经有感觉了,这可不是一般的身孕,很会折腾当娘的,竟还敢如此大意,真是不要命了。
我劝你一句,之后好好静养,莫要再乱动费神,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,难受的事还在后面呢。”
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,都是和北条氏康作斗争的同辈英杰,北条氏政算起来比她们小了一点。
此刻,上杉谦信用教训小辈的口气说话,看似关怀,却是老气横秋想要压北条氏政一头。
北条氏政笑了笑,说道。
“承蒙上杉殿下关爱,好在我年纪轻,这点不适还算扛得住。”
上杉谦信面色一僵。
岛胜猛年近三十,自嘲老妪,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的年纪也差不多,不算年轻了。
北条氏政这话听起来刺耳,但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,上杉谦信如果硬要计较,倒有点对号入座的感觉,顿时吃了个哑巴亏。
两人针锋相对,一旁的武田信玄笑着岔开话题,问道。
“此茶似乎有些意思,敢问是什么茶?”
北条氏政这回是来当和事佬的,给了上杉谦信一个软钉子是不愿意示弱,但也不想真的惹恼了这位性子刚烈的关东管领。
她顺着武田信玄给的阶梯下台,指着炉火边的一盒青梅说道。
“茶是普通了些,但这青梅却很不错。
去年春夏采摘的青梅,洗净之后,一层粗盐一层青梅,腌渍大半年的成品。
用什么工艺保存一年,我倒也不清楚,但和茶一起煮出来的风味独特,酸中带咸,回味带甜,别有一番风情。”
武田信玄鼓掌道。
“有趣,我很期待。
早就听闻河越城乃是关八州中部第一繁华,川越老街无奇不有,竟然还有如此有趣的青梅茶,今日可得好好品尝一下。”
上杉谦信看了眼满脸堆笑的武田信玄,冷冷一笑,也不发作,且看她们能够两个虚伪客套到几时。
上杉武田北条三家,如今都算有了神裔,又是在关东侍所一个锅里吃饭,相互之间利益大于矛盾。
从私人感情来说,没有女人愿意分享伴侣。但处于政治立场,三家合作好过对抗。
自古以来,老大老二打架,往往先死老三老四老五,根本原因就是老大老二不喜欢被人捡漏。
三强藩虽强,但如果真斗起来,相互削弱了实力,结果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平白便宜别人。
况且,三角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