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米露这几天为了装修后厅,寻了好几个卖力气的汉子,每人每天一百文,不出半月,这间小院子就变了模样。
前厅依旧没变,只是后厅跟中厅改动了一些,原来后厅的正厅与厢房打通,改成食肆,再单另搭建一间厨房,推开窗就是大街,能瞧见人来人往的大街还有化生寺的塔尖。
店里的桌椅板凳都不是新的,徐米露给了方贵二钱银子跑腿的钱,托他在一处闭店的瓦舍里凑齐了一整套桌椅板凳。
这些桌椅虽然不是用什么名贵木头制成,但胜在做工扎实,用的都是上了年份的老木头,擦洗干净以后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至于碗筷瓢盆这些就更容易得了,西市上刚烧出来的新陶碗,白白净净,虽说烧制工艺比不上现代,但也是古朴有趣。
紫藤花对于地盘被侵占这件事是敢怒不敢言,每天看见徐米露就疯狂摇树枝讨好,有一回徐米露甚至还看见它大半夜给院里的果树施肥。
真是树生不易,紫藤叹气。
店落成那天,殷温娇还带了一份礼登门,一篮子新鲜瓜果,里头多是些难得的类似胡瓜(黄瓜),落苏(茄子),还有嫩笋,杏子,跟白梨,又有五样点心,茶饼,豆团,贵妃红,透花糍并白米糕。
殷温娇来的时候,徐米露正在店里打盹,炎炎夏日的午后,正是好睡的时候,门外蝉鸣都慵懒了几分。
“好妹妹,你也莫灰心,你这食肆离化生寺不远,你又有这样的好手艺,今日不来客,且待明日哩。”
殷温娇宽慰她道。
徐米露其实一点都不担心,她这家店就不是开给凡人的,所以自然不怕白日里无人上门。
送走了殷温娇,又有个格外眼熟的身影三五下跳进了食肆里,变化成小沙弥的孙行者正抬头看食肆门口挂着的幡旗:
“山海食肆?你这名儿起得怪妙哩,有山有海,风味全在这店名里,俺先预祝你生意兴隆!”
行者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条小蛇,随意道:
“正好俺昨日抓了个不知天高地厚,要丰州百姓供奉童男童女的妖龙,俺抽了他的龙筋,给你做个头绳耍耍。”
口吻完全就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。
徐米露微囧,是真没想到大师兄这几天也没闲着,不止要看着对玄奘法师图谋不轨的妖怪,还得去长安内外降妖除魔。
那被孙行者捏在手里的小龙竟然还能口吐人言,一个劲儿地讨饶:
“佛爷,佛爷,小龙知罪,小龙知罪啊!若细细算起来,小龙姨表兄也是佛门中人,在那佛前做八部天龙哩!说不得还是一家子骨肉,求您看在小龙初犯的份上,饶了我这一回!”
“莫要胡乱攀扯亲戚,谁不知你龙族性淫,崽子一窝一窝的下,天下龙属哪个没有点子关系在身上?只你意图以童男女为食,俺就该送你上斩龙台,是俺师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,才叫俺留你一命。”
孙行者像甩弹弓一样来来回回甩了半天,晃得那小龙满头金星才转头对徐米露道:
“他已经叫俺抽了龙筋,取了龙珠,眼下就是那紫藤树也治得住他,俺看你这个店里实在是冷清,不若罚他给你做个跑腿的小二,叫他出出苦力,也算是度化他一场。”
“多谢大圣!改日做了新菜一定好好供上一回。”
徐米露眼前一亮,她正愁怎么招个能干的伙计,这条龙不就送上门了吗?
或许是被认出了身份,孙行者在徐米露跟前从不遮掩,顿时“嘿嘿”一笑,挠了挠脸:
“知道你有些神通哩!若是有那新鲜的瓜果,俺也受用,你只把果子供在台上,喊三声俺的名字,俺就知道了。”
说着,孙行者就把手里的妖龙往地上一扔,那小黑蛇就地一滚,身上的蛇皮退化,变成了个身高七尺的男人来。
这男人面容精致,有几分雌雄莫辨的英俊,横眉高耸,宽面高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