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恩打车来到墓地,司机的眼神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落到她脸上。
也难怪,这样严寒的清晨,一个女人拖着个行李箱抱着条狗要去墓地,任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。
容恩穿着那件鹅黄色的羽绒服,墓地里面很清静,这个时侯进去,一个人影都看不到。
大团晨雾萦绕在翠绿的松柏前,她将行李箱放在下面,抱着夜夜顺着长长的石阶走上去。
阎越的墓地选在很高的位子,他喜欢清净的空气。
寒风袭来,拂起的发丝蹭在容恩脸上,她站定在阎越墓前,墓碑上,选了张他的侧脸,深褐色的短发,茶色眸子不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是在扬笑。
容恩扯动嘴角,笑容僵硬无比,她蹲下身来,夜夜顺着她的动作伏在脚边。
纤细白皙的手指拂过照片上那张脸,她张张嘴,“越,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?”
这儿处于半山腰,容恩坐在阎越的墓前和他说了很多话,却只字没有提起南夜爵。
几步之外,有一块很小的空地,容恩走过去,眺望远方,脚底下的白沙市就像是浮云般,显得沉浮而不切实际。
松软的土地上,有几颗青草,冒出了头。
容恩蹲下身去,双手拨开上头的积雪,将泥土扒开一层。
她白皙的手指被泥土弄得脏污不堪,面前被挖出一个很小的洞,容恩从口袋里面掏出条项链。
那是南夜爵送给她的,链子已经断了,星形吊坠摊放在她掌心内,握起来的时候,尖锐的角度刺得她手腕在发抖。
容恩将项链放入坑内,她双腿瘫软地跪在地上,将一层层扒开的土又重新填埋回去,南夜爵死了,阿元说,他掉到了江里面,到现在还没有找到,真正是尸首无存。
她小心翼翼地拢起一个很小的土堆,上面,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指痕印。
容恩觉得眼睛又开始酸涩了,摸到脸上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。
夜夜在她边上,咬着容恩的裤腿,她弯腰将小狗抱起来,最后看了眼周侧,笼罩在头顶的阴霾及寒风愈来愈烈。
容恩转身的时候,肩头的寂寥随着细碎的阳光而扩散,她的心空了,真的是空了。
南夜爵名下资产全部被冻结,各处房产被查封。
爵式也暂停全部业务,接受有关部门的审查。
最关键的是,这个曾经在白沙市叱咤风云的年轻男人,就犹如同他出现时那般,神秘地失踪了。
出动的海轮沿着江边四处打捞,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尸首。
所以,大片流言传说,南夜爵死了,是被沉入了江底,永远见不到水平面以上的阳光。
容恩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中,她拖着行李箱来到家门口的时候,见自己家狭小的客厅里面聚集了很多人,容妈妈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眼泪。
“我说容家妈妈,你也别哭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的……”刘大妈在边上不住劝着,还有几个邻居也纷纷点头道。
“妈——”容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急忙走进去。
“哎呀,恩恩,你总算回来了……”刘大妈赶快上前握住她的手,“你妈看到新闻了,这会急得饭也没吃,就担心你呢。”
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报道爵式的新闻,容妈妈知道后寝食难安,想要给容恩打电话,这才想起向来都是女儿打回家的,这下就彻底急坏她了。
“恩恩,你真是要吓死妈妈了,”容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,“怎么回事啊,爵那孩子真的出事了吗?为什么电视上说他还是道上的人,还杀过人什么的?”
“妈,都说了电视了,”容恩望向妈妈憔悴而慈祥的脸,“那上面说的话你能相信吗?”
“就是啊,我看小南那孩子真的挺好……”
“就是就是……”邻居纷纷帮忙劝说,容恩鼻子开始泛酸,幸好,她们都没有跟着落井下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