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车来到医院,幸好人不是很多,当轮到容恩时,时间尚早。
“结婚了吗?”
医生的第一个问题,就令她措手不及,“没。”
女医生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镜,“你想选在什么时候手术。”
容恩咽了下即将逸出口的慌张,“就今天吧。”
“好,”医生利索地在边上取过一张单子,这样的动作,仿佛她每天都会重复很多次,“先去交钱,然后到二楼做手术。”
容恩接了单子,浑浑噩噩地交钱,来到二楼时,两条腿早已抖得路都走不成。
她靠在门口,里头的医生显然已经做好准备,手套和口罩一应佩戴整齐,“进来吧,别耽误我们时间。”
里面,空间并不是很大,摆着两张小床,中间是以帘子隔开,女医生将她的单子接过去,示意容恩躺到床上,“把鞋子脱掉,双脚要叉开。”
头顶,手术灯的光格外耀眼,刺得她双眼直流眼泪。
医生简单询问了些是否对药物过敏的问题后,便去准备麻药。
安静的手术室内,就只留下容恩一人,以及旁边床位传来的机械铁具声,她全身每个细胞都紧张地竖起来,后背僵直,两手湿腻的都是汗水。
“这些女孩子,真是的,小小年纪不懂保护自己……”
“可不是吗,多少人想怀孩子怀不上,真是作孽啊……”
临床,两位医生边做手术边议论起来,容恩躺在床上,只觉那盏大灯晃得她全身无力,两眼发花。
先前的那名医生推了点滴瓶进来,容恩安静地躺在那,任由针管刺入静脉。
感觉到疼痛的同时,她也感觉到了害怕以及矛盾,不管她与南夜爵之间如何,这毕竟是她的孩子啊。
她在她腹中一天天成长,到了现时,她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存在。容恩将手放在腹部,那种感觉,没有怀过孩子的人,是不会知道的。
“不好……”隔壁床忽然传来惊呼,“大出血了……”
“赶快给她止血,准备打针……”
容恩陡地一惊,边上的医生准备给她注射麻药,“不,我要留下他,我要留下他!”
容恩快速地拔了针管后起身,直到跑出医院的时候,才意识到手背上那些渗透出来的血渍。
她失神地站在大门口,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,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,留下这个孩子,她今后要怎么过?怎么走下去。
摸了摸,脸上已经布满冰凉,脚步沉重得再难迈出去一步,她软下身体坐在石阶上,垂下头后,将哭声埋在臂弯间。
不知坐了多久,直到肩膀传来暖意。
她刚抬起头,就见一名男子目光关切地坐在她身侧,“容恩,你没事吧?”
“陈乔?”
她双眼通红,这个样子,定是狼狈之极。
慌忙擦了擦眼泪,容恩起身,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“噢,有个认识的伯伯在这做主任,我爸让我来拜访下,你呢,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“我……”容恩向医院外走去,“嗯,没什么事。”
“你最近过得好吗?”
容恩红肿着双眼,被风扬起的发丝拂过瘦削的肩膀,陈乔见她这副样子,便知她过得并不好。
“我过得很好,谢谢。”
如此客套疏离的语气,让陈乔的心凉了一截。
“恩恩,你不必瞒着我,我知道你和越现在并没有破镜重圆,而且你妈妈又进了医院,既然你有事,为什么不来找我呢?”
容恩欲将双手插入兜内,血渍干涸后蜿蜒在手背,陈乔眼尖,一下就拽过了她的手,“你还说没事,你究竟怎么了?”
“陈乔,你别紧张,”容恩用了下力,男人却依旧攥着她的手不放,“我只是有些感冒,挂了两瓶水而已,这是我自己拔下针管时不小心弄伤的。”
“真的吗